【狗雪】晓（其四/其五）完结
*1、春风
*2、梅雨
*3、红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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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落雪
“你感受到了吗？这里的温度。”我闭上眼说道。
她似乎想将手抽离出去，但还是被我按住了。
“……大天狗大人，您这是……”
隔着她的手指，我仿佛都能感受到自己耳边的脉搏。
“咳，那边的二位啊，”一边传来红叶那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你们……莫非是这种关系？”
雪女迅速抽开手转过身去，而红叶却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莫非是害怕？”
“妖女不要多事！”我怒斥着，而雪女只是低了头不敢目视她。
“我都看见了，你们何必隐藏呢。啊！我竟没有想到啊……”红叶伸出手指卷起雪女的一缕头发，另一手从雪女的肩头缓缓抚向领口微露出的锁骨，又向上用指甲轻轻划过她白净的脖子。
这妖女一定是故意的。
然后她带着笑意对我说道：“雪女，很美呢，对吧？但是还是比不过我的美貌啊，不如作为我的晚餐，这样我一定会变得更加美丽……”
我知道红叶并不会真的吃下雪女，同时这视觉上的快感也冲击得我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复她。
此时，雪女竟双手捧上了红叶的脸，一脸认真地看着红叶。一直默不作声的雪女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红叶也怔住了。
“红叶大人的脸和大天狗大人的……感觉……好像有些不一样。”
红叶挣开她的双手，向后退了几步，“我这样的美貌，岂是他可以相比的！”
好在红叶并不懂这其中的意思。
“你们三个，干什么呢，”此时黑晴明大人走过来了，一挥手落下几叠符咒，“明夜，你们要去到现世的平安京，将这些封印在符咒中的妖怪解放出来，这将是完成我们大义的第一步！到时候雪女和大天狗一起行动，红叶和我一起，三尾和九命猫她们也会去。”
“晴明大人！”红叶发疯似的扑向他，“您终于愿意看着我了吗，放心……在晴明大人身边……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是，黑晴明大人。”我和雪女同时答道。
*
现在应该是下午，我和雪女已然到达现世的平安京。我们需要在此地观察几个时辰，待夜间采取行动。
此处应该是集市，小摊小铺挤满了整条街道，中间留出一条不宽的道路供人行走，好在此时人并不算多。
我和雪女就并肩走在这街道上。经历了红叶那件事之后，我在她面前变得更为难以开口，而她却还是一副很自如的样子。我的眼神到处游离着，企图找点什么话题来讲。
“这位姑娘过来看一看啊，上好的玉镯，像你这样清秀的戴上一定好看，我给你卖便宜些。”
路过一家镯子摊时，摊主突然吆喝了起来，我迅速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有任何女子……除了，雪女。
她并没有回头，和我一起继续走着。
“为什么？现世的人为什么会看得见你，一般来说他们应该是看不见妖怪的啊……”
雪女只是微微摇头，抬起手用衣袖遮住脸的下部，“请大天狗大人跟上我。”
她突然加快了脚步，领着我到了一条不起眼的巷子。
“刚才说话不太方便，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人类可以看得见我的。不过我曾听黑晴明大人说过妖怪可以被人类看见，一种是那人是将死之人，就像我在雪原上碰见的那个男人；另一种就是因为妖怪本身对现世的事物有所留念而致。”
此刻我才想起来，当初听她讲雪原上的那个男人的故事的时候为什么我没有感到奇怪呢？大概是当时已经紧张过了头。
“留念？”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不过这也并没什么大碍，我本来与人类的形象区别也不大，只是必须要用双脚落地走路罢了。”
“……”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现世的很多事，意外的有意思。衣物饰品的也很多，”她突然向巷子外望了一眼，“大天狗大人有没有什么想买的呢？要去看看吗。”
我们要在这边一直待到夜里，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我便答应了她。
但是人们并看不见我，雪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行走。即便是我说了话，她也不好回我。
但即使是这样也让我十分满足了。
逛了许久，我伸出手拉了一下她的肩膀，我们停在一家首饰摊前。我指着一枚银色的发簪，那发簪头部参差地坠下几片大小不一的雪花状的饰物，很是好看。
“你看这个，挺好看的吧。和你也很相配。”
知道她并不能回复我，我便又接着说：“你取来看看，若觉得好看就买下吧，就当是我送给你的。”
我注意到她轻轻抿了抿嘴，便将那簪子拿到手上看了看。
“哎哟，姑娘啊！眼光可真好，这簪子与姑娘您很是相配，若将您这长发盘起，用这簪子加以点缀，绝对的好看！”他说着又拿出一面镜子对着雪女，“不信您比着看看。”
雪女对着镜子，抬起手将发簪比至脑后，微微侧过去照了照。
“好看吗？”她轻轻地问，不知是在问小贩，还是在问我。
“姑娘啊，绝对的好看！”那小贩赞不绝口。
她又将簪子拿到眼前反复看着。
“嗯，好看。”我低下身在她耳边说道。
她像是愣了一下，拽紧了手中的簪子，“那就买下吧。”
留下的是小摊主欢快的笑声。
*
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天色也渐渐暗了些。我们找了一处人较少的位置准备休息一下。她将买好的包子递到我的手上，在我身旁靠着墙坐下。
“好烫。”接过包子的我不禁脱口而道。
“烫吗？”
我意识到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便赶紧吹了吹便忍着烫吃了一口包子，“嗯，挺好吃的。”
“想吃的话，以后我还可以帮您再去买。”
她说罢，也学着我的样子，轻轻吹了吹手中的包子，咬下一小口。很是可爱。
心中的那份感情仿佛就快要溢出。
“大天狗大人，”她抬头看着远处，“把妖怪解除封印放到这人类世界中，真的是好事吗？”
这倒把我问住了，有了这一下午的经历，我意识到人类要与妖怪相处并非易事。一般来说人类看不见妖怪，但妖怪却能看见人类，这对人类来说未免有太大的威胁。过去我也手擒过不少恶妖，若是这样的妖怪放至人间，岂不大乱了秩序。
傲气使然，我只是想让人类也可以臣服于我，但并未想过要伤害他们。联想到红叶对黑晴明说的吃人吃妖的那番话，我不禁感到有些迷惑了。
我和黑晴明的大义，真的是一样的吗？想着身上带着的那些符咒，我开始起了疑心，也犹豫了起来。
“待今夜再看吧，我也有些不好的预感。”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我和雪女飞往半空中，布下结界。
“我们先在这结界中解放出一个妖怪，看看他到底有何意图。”
“嗯。”她轻轻点头。
我抛出一张符咒，稍稍施以妖力，几道光辉交错之后，符咒中便跳出了数只小妖。没想到一张符咒中竟封印了这么多只。我摸了摸身上那厚厚的一叠，不禁冒了冷汗，黑晴明果然有所意图。
小妖们被释放出来后便都大呼小叫着并试图着破坏结界，他们像是被操控了一般失去了理智。
“暴风雪。”
“羽刃暴风！”
两轮伤害下来，小妖们也老实了许多。
我走到一个小妖面前，“说！你的目的是为何！”
那小妖又狂啸嘶吼了一阵，“我要……我们要把不听话的人类……都消灭！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妖怪的！剩下的人类……哈哈哈哈，也必须服从于我们！”
“啧。”
又是一记羽刃暴风，结界中的小怪也全都消失了。
我收起结界，转头对雪女道，“快，我们去找黑晴明，我们要阻止他！”
“是，大天狗大人。”
根据黑晴明给出的计划中的地点，我们很快便到了这块区域的上空。虽然距离还远，但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一股不详的阴气，并且正在不断扩张着。
“不好，黑晴明一定已经解除了符咒的封印，我们得加快了。”
心中的气愤如火一般燃烧。以前博雅曾对我说我的性格过于耿直，容易被人欺骗利用，没想到真的上了黑晴明的当。
羽刃暴风。接近地面时我已看到一群被操控的小怪，便开始进入了战斗状态，而一边的雪女也已是发动伤害，横扫一片。
余光扫到反方向急速飞来一片红枫，朝着雪女的方向去了。
“雪女，小心！”
她灵敏的避让了一下，枫叶还是划断了她的一缕黑发。
“这是……红叶！”我振翼快速上升，想寻找红叶和黑晴明的身影。
突然感觉全身被强大的妖力束缚，这是……这是黑晴明！
“黑晴明！你竟敢欺骗了我！”我大吼着。
“哈哈哈哈哈，大天狗啊，你怎能将你的愚蠢责怪于我的身上呢！”是黑晴明的声音，但是我还未看到他的真身。
“啊哈哈哈哈……让我听到你们的悲鸣吧！”，是那妖女的声音！
突然被数不清的枫叶包围，每一片都如刀般割裂着我的身体，在黑晴明这束缚的作用下伤害更大了。
我极力地从枫叶的缝隙中向下望去，雪女也吃了这一招，鲜红的血液透过衣裙，那白底上的红樱更红了。她好像艰难地支撑着自己，依旧不停地放着技能消灭小妖。
看着这些，比自己身上受的伤害还要痛。
我奋力地挣脱了黑晴明的束缚，朝她降落着。同时放出技能争取了时间，赶在红叶和小妖们的下一击之前，降落到她身边，双手抱住已经十分虚弱的她，围起双翼护住了她。
周围的红枫再次飞起，全身都感到莫大的疼痛……还有怀中人散发出来的强烈寒气。羽翼上脱落的羽毛在空中纷飞着，和那些枫叶一起。
“大天狗大人，您受伤了……请不要管我。”
我抱得更紧了些，手指仿佛可以感受到从她背后渗出的血，是温热的。
“别说话了，我会保护你的。”我抱起她想飞开避让这些枫叶，可是羽翼上受的伤比想象中还要严重，连用力都困难。
“你们要殉情吗！哈哈哈哈！”红叶狂笑着，“殉情，这个词可真美啊……那就让我听到更多的悲鸣吧！然后成为我的食物！”
我依旧紧抱着她，心里想着可否扛过这一击。
“言灵·守！”一股有着强大力量的结界在头顶展开，红叶的攻击失了效。我惊愕地抬起头张望着。
“大天狗！你果然是被他指使了！”
“博雅？”
果真，眼前走来了晴明那一行人。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过去的事我们也不再追究，现在要做的是合力打倒那黑晴明。”博雅身后的晴明淡淡地说着，我觉得他是一个和黑晴明一样可怕的男人。
我半跪于地上，手中托着雪女，她的衣裙已划破多处，脸上、手上，到处都是伤口，整个人虚弱到了极致，从我伤口中渗出的血液也滴落到她的身上、脸上，和她的血液融在一起。
内心的心疼仿佛用尽了这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
她似乎感觉到什么似的，艰难地睁开了眼，右手轻轻地拽住我的衣袖，“您的血……”
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下坠的瞬间我在她的耳边说道——
“不要离开我。”
*
后来的太多事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是晴明救了我们。
即使打败了黑晴明，要一一祛除这平安京中早已笼罩着的瘴气也绝非易事。
但那个晴明肯定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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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春风，又
我答应过晴明，打败黑晴明后，我和雪女将回到隐世，回到我们本该生活的地方。
今天就是在现世的最后一夜了。
雪女说她想去一次庙会。
我换了一身朴素的浴衣，“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就是感觉走路会有些不便。”
身后走来换好浴衣的雪女，浅蓝的底料上是深蓝色的印花，柔顺的黑发垂下差不多及至腰间。
其实她和平时的形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既然听了你的意见要穿浴衣，可否也听我一个建议呢？”我面向她，捻起她的一缕头发，“头发，可以盘起来吗。上次买的发簪，也可以用了。”
她点了点头。
再看她时，她已然绾好头发，发簪上的那几片雪花坠在脑后，很是漂亮。头发被盘起后露出白皙的后颈，简直致命。
她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我希望人们看不见你才好，只有我才能看得见你。”
“这么说我是占了便宜了，毕竟他们看不见你。”
我笑了笑。
到了庙会上，人很多。大部分人都身着浴衣。灯火辉煌，街市上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很是热闹。
我走在她的身边，被那几片雪花偶尔反射出的光迷了眼。
真是美得过了分。
她站到一个苹果糖的摊前，对摊主说要两个苹果糖。
可是那摊主却好像没听到一般地无视了她，即使她又重复了几次，还是被忽视了。
我这才惊醒，难道是人类已经看不见她了？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上前抓过她的手，在庙会上跑了起来，木屐的声音嗒嗒作响，穿着浴衣跑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索性抱起了她，张开羽翼飞往高处。
“大天狗大人，这是怎么了？”她扯着我的领口，怯怯的问道。
“现在，只有我看得到你了。”
“嗯？”她也好像突然明白了过来，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你曾说过吧，能被人类看见的妖怪，可能是因为对现世的事物还有所留念，而你现在已经了却了这份心愿，人类也就不再能看见你了。”
说话之间我已飞远，降落到了庙会的河对岸、一片相对安静的树林地段，轻轻放下她。
河面上映照出庙会那边的灯光，粼粼闪动。
“这是什么意思？”
“你留念的，就是那朵雪莲的那份温热，”我笑了笑，握了她的手按在我的胸口，“而你现在已经找到了那种感觉，不是吗？”
她抽回手，害羞般地转过身去，那露出的后颈就这样正对着我。
我更靠近她了些，“是什么时候感觉到了的呢？”
“黑晴明那一战时，大天狗大人护住我的那一次。我感觉到了你的血滴落在我脸上，烫得难受，心里也……难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树林边突然传来了什么声音，我看见对面不远处有一对正在拥吻的男女。
雪女正想转过身来，我从她身后用右手覆住她的双眼，轻声说道：“别看。”
然后吻上了她的后颈。
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环绕在鼻畔，盖住她双眼的手指可以感觉到她睫毛的颤动。
“大天狗大人……这样……会不好意思。”
我蹭了蹭她的后颈，另一手扶着她的肩，“没事，他们看不见我们。”
从后颈一路吻上她的耳后，左手似乎可以感受到她胸口剧烈的起伏，她紧贴着我的后背也不安地扭动着。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我在她耳边问道。
我是故意的。
“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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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第一次写的BG就这么献给了狗雪！！！
这对实在是太配了配一脸啊可是粮为什么这么少啊！！！！
（其实写到倒二篇突然好想看红叶和雪女的百合……）
不出意外过几天也许可以产出个番外！！！
总之先酝酿酝酿o(*￣▽￣*)ゞ
看到这里的朋友们！！！谢谢了！！！！
